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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章 八個死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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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千鶴都楞了一下, 這年頭作惡的鬼怪不是沒有,可各個很小心的,這種明明已經藏得很好,卻自己宣揚出來的, 還挑釁天師的, 卻是第一次聽說。

肖冶問他, “我們在查這幾個人的關系了,你要不要來?”

沈千鶴閑著也是閑著, 而且這事兒挺嚴重的,就答應了。

他們約在了第一件兇殺案的案發現場, 沈千鶴到的時候肖冶已經到了,非但如此, 還有其他幾個人,沈千鶴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, 肖冶給他大體介紹了一下,都是這次新玄學三大家涉及到的家族, 都派了人過來了。

有陸家的陸星願,有董家董文生,還有穆家的穆準, 另有其他幾個人。

他最近聲名鵲起, 原本天師界都覺得沈家不行了,如今也高看一眼,他沒來甚至都沒人動。他一到,這群人才動了動, 一起往裏走了走。

這是挑釁者第一個給出的地圖定位地址,這裏是一處老居民區,應該是某個國企分配的宿舍,已經三十多年了,看起來十分的老舊。

他們這群人進去,路邊上不少乘涼的老頭老太太都看著他們,然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,他們也沒有小聲的意思,所以說的什麽,沈千鶴都能聽得見。

“怎麽這麽多人啊,有老有少的,還有穿大褂的,幹什麽的啊。”

“咦,往四號樓去了,是去張家的吧,恐怕是做法,那屋子就是個兇宅,不做法,誰敢住啊!”

定位的確是四號樓的一間二室一廳的房子。

死者是一個四十五歲的女人,叫譚梅,無業,這房子是他丈夫分的,但十幾年前丈夫就因病去世了,她一個人拉扯兒子長大。

如今兒子在外地上班,只有她一個人住在這裏。

她沒有正式工作,這些年來一直靠著打小工為生,生前做的最後一份工作,是門口超市的收銀員。兩個月前,到了上班時間,她卻沒來報道,超市的同事就給她打電話,結果打了十幾次都沒人接,他們都知道她住在這裏,直接來看了看,結果聽見裏面手機響,卻沒人應答,以為她生病了,所以報了警和120。

這會兒,他們已經到了地方,早有公安局的工作人員等在了這裏。

肖冶解釋,“很快就有警察過來,直接打開了房門,發現譚梅躺在了地上,已經死亡了。”他指了指門口的地方,“就在這裏,官方說是心臟病突發死亡,其實我看了看當場的照片,更像是被嚇得,雙目突出,仿佛看見了特別不敢置信的事情。”

沈千鶴擡頭看了看這屋子,真的特別的普通,就像是任何一個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房子一樣。

大概是二十年前的裝修,四周都包著木套,不過已經開裂泛黃脫落了,至於家具更是老舊,很多地方都不成樣子。甚至,還用著老式的座鐘,不過應該是沒人上弦,已經停止了,時間是十一點五十分。

整個屋子泛著過時的氣息。

肖冶指的地方就是這個屋子客廳正中央,這裏應該是有個茶幾的,不過卻沒有,所以中間空出了一塊地方。

肖冶說,“你知道最可疑的是什麽嗎?她本身就有心臟病,身上隨身帶著救心丸,可不知道為什麽,楞是沒吃。但警方也不能因此判斷事出有因,查了沒有外因後,就判定是意外死亡了。直到咱們收到了挑釁書。”

沈千鶴皺眉,“沒有任何鬼氣。”當然也可能是時間太長了。

肖冶也認同,不過他還有其他的線索,“可有一點很奇怪,譚梅死了以後,她兒子從外地趕回來發喪,進焚燒爐的時候,有人發現,譚梅的兩只手斷了。”

沈千鶴猛然擡起了頭,肖冶點點頭,“她兒子叫小智,當場就和殯儀館的人吵了起來,對方也覺得挺冤枉的,畢竟都有嚴格的程序,沒人會故意損害屍體。所以他們調了監控,但奇怪的是,監控裏顯示沒人動過屍體,但屍體送來時的確是完好的,他們最終認了這事兒,賠了小智十萬塊錢。”

說話的這會兒,其他人已經在原地開始做法尋找鬼怪,只有肖冶和沈千鶴沒動。沈千鶴不由看向肖冶,“你怎麽不動?”

肖冶就說,“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?我跟著你就行,你不動那我也不動。”

沈千鶴:……

不過想想,好像天師考試的時候,肖冶就是這麽幹的,挑不出毛病來。

他於是就說,“這裏看不出什麽的,你能找找其他七位的具體信息嗎?我覺得要找找共同點,他即便是挑釁,那就不可能隨意殺人,這些人畢竟是有聯系的。”

肖冶點頭,“我也這麽想,他們也給了材料,不過不能拿出來看,走吧,我們過去分析一下。”

沈千鶴和肖冶就先去了公安局,然後瞧見了剩下七個人的資料,比手機上模糊的介紹要鮮明多了。

真是男女老少都有。

第一個是譚梅,第二個是一個叫白柳的富二代,今年二十二歲,家裏是地產的,還有個伯父很有門道,所以混的很不錯,吃喝嫖賭無所不幹,不過有人保著,倒是一直沒出事。他出事的地方是在自己的大平層裏,也是在夜裏,家裏的鐘表停止在十一點五十分,他倒在了自家寬大的客廳裏,雙目瞪大,似乎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,死因是心臟病發作。

當然,與譚梅這樣本身就是心臟病患者的人相比,白柳的家人顯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。他們多次要求警察調查,可這個社區非常安全,四處都有攝像頭,包括白柳家也安裝攝像頭,錄像顯示,並沒有任何人。

沈千鶴瞧了瞧白柳倒下的那幾分鐘,倒是能還原譚梅那死亡的幾分鐘,到底經歷了什麽?白柳應該是半夜聽到了什麽動靜,所以從臥室裏走出來去客廳查看,結果走到了客廳似乎就看到了什麽東西,猛地站住了,隨後他就大喊了起來,然後整個人跟瘋了一樣在原地跑步,似乎有什麽兇惡的東西在追他!沒多久,他就累的停了下來,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,

沈千鶴往他看的方向看過去,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。

那麽無疑是鬼了。

只有鬼才不入相的。

而且最重要的是,肖冶小聲說,“本來看了這些視頻,白家人還是不願意,他們將白柳的屍體存放起來,準備繼續逼迫要兇手。結果第二天就有人發現,白柳的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斷了,碎的跟沫一樣,尤其是那東西,”肖冶指了指身體下面,“被砸了稀爛,而且視頻裏一個人都沒來過,他們才害怕了。找了我爸爸去驅鬼,也沒再鬧了。不過這事兒他們沒外露,所以警察都不知道。”

沈千鶴聽著都渾身涼了,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。

第三個和第四個都是二十來歲的小青年,家裏條件一般,同譚梅和白柳一樣死在了客廳。時間同樣是十一點五十分,也是被嚇死了,但沒有說死後斷沒斷,直接就火化了。

第五個和第六個則是兩個女生,十九歲,死在了自己的大學宿舍。情況幾乎相同,當天晚上宿舍裏住滿了人,她們半夜倒在了宿舍的空地中,滿臉驚恐。詭異的是,其他舍友並沒有聽見任何聲音,直到早晨才發現她們已經死透了。

宿舍裏是沒有掛表的,但這次,她們的手機停在了十一點五十分。

當然,她們的身體死後也有了各種變化,其中一個被挖去了眼睛和砍掉了舌頭,另一個,則被挖去了生殖器官。

這兩個女生的大學一南一北,離著相當的遠,因此當地警方雖然重視,一直在查詢兇手的過程中,但在這次挑釁之前,並沒有並案。

最後兩個人,則是一對夫妻,四十來歲,死在了自己家中。同樣家裏的表停在了十一點五十。

肖冶解釋,“這家住的是一家三口,夫妻倆一個叫肖紅,一個叫陸海,女兒是妻子帶來的前婚的孩子,叫王月月。他們家挺奇怪的,原本沒有正式工作,住在城南的小平房裏面,靠著打小工為生。兩年前突然有錢了,搬到了這裏住。”

沈千鶴想起了這次的地標,這可是北京,他們住的是三室兩廳的大房子,最少千萬的房價。他們的收入怎麽可能買得起?

肖冶回答,“他們自稱是買彩票發財了。不過顯然是假的,沒人知道錢是怎麽來的。他們是這次最後發現的,昨天剛剛發生的。聽他們的女兒小芳說,父母十點就睡覺了,她則戴著耳機打游戲,所以一直註意外面的聲響。直到夜裏三點,她出來喝水,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經死亡的父母。跟其他幾個一樣,十一點五十,被嚇死的。”

沈千鶴看了看時間,“那就是說,還沒過夜,如果這鬼想要動他們的屍體,今天晚上就會出現?”

肖冶點點頭。

沈千鶴就說,“那咱們就去蹲蹲看吧。跟它會會面。想來,選擇這個時候發出挑釁,也是為了提供這條線索。”他又問,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這些死者雖然沒有明面上的關系,都是北京人吧。”

肖冶點頭,“都是,我猜他們肯定是有關系的,只是沒找到。”

沈千鶴看看外面已經開始黑的天,就說,“那見了這鬼再問吧,它肯定有傾訴**,要宣揚一下這事兒的。”

肖冶聽了點頭,雖然這夫妻都是心臟病突發死亡,按理說應該直接拉到殯儀館去,可因為出了這事兒,他們就把屍體留在了家裏。

沈千鶴他們直接去了這對夫妻的家裏。

到了的時候,天還沒黑,他們敲門,是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開的,瞧見他們就問,“你誰呀!”

沈千鶴就解釋了一下,“天師,過來看看。”他還把天師證出示了一下。

大概覺得人突然死了,恐怕是需要超度一下的,所以對方也沒覺得驚異,一瞧他們的身份,他立刻讓開了,還沖著屋子裏喊了一聲,“月月,天師來了。”然後又沖他們說,“她屋裏說話呢。你們先進來吧。”

沈千鶴就跟著這男孩走了進去。

不過瞧見客廳,也嚇了一跳,明明是死了人,按理說應該特別的悲傷肅穆的場合,這家裏這會兒居然坐滿了人,而且。

都是十幾歲二十來歲的年輕人,各個打扮的都挺潮的,正在湊在一起說話。

為首的一個女孩穿著黑衣服,眼睛有點紅,正在那兒嘟囔,“真是煩,陸婷婷都瘋了,幹嘛還要接她回來,看她瘋嗎?”

旁邊一個女生勸她,“畢竟你爸的親生女兒啊,不來不好。”

“我爸?我爸巴不得沒這個閨女呢。”

對方挺吃驚的,“怎麽這樣啊,父女倆有什麽深仇大恨啊。”

王月月猶豫了一下,“不是,其實就是再婚的事兒。她媽生她就去世了,我爸獨自一人把她拉扯到十五歲,畢竟一個男人不容易,所以想再找個伴兒,能照顧他們父女倆,就認識我媽了。我媽對她可好了,又買衣服又做飯,哪裏想到,她根本就是自私,說什麽也不同意。我爸勸了很久,後來發現她真的不能依靠,又自私又惡毒,還詛咒我們去死,就寒心了,就結婚了。”

女孩點點頭,“那怎麽瘋了?我聽說長得可漂亮呢。”

王月月哦了一聲點頭,“是好看,沒見過這麽好看的。聽說是隨她媽,據說她媽也精神狀態不好,恐怕是遺傳的。”

“那挺可惜的。”那女孩挺遺憾的。

王月月點頭,“是啊,雖然她對我爸媽一點都不好,可我爸媽也很疼她的,還花錢送她去精神病院,對她很好了。我爸真可憐,遇上這樣的母女倆。”

這句話一落,沈千鶴就看到外面的天突然黑了,屋子裏也黑了下來,風刮了起來,屋子裏的窗戶明明開著,可這會兒卻被猛然吹開了,砰地一聲打在了墻上,嚇了這滿屋子的人一跳。

剛剛開門的男孩上去就想關窗戶,卻一下子站直了,不敢置信地看著臥室的大門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們不是死了嗎?!”他滿臉驚恐的喊,“鬧鬼了!”

就這一聲喊,所有人往那頭看去。

窗外恰好一道閃電劈過,屋子裏猛然亮了一下,連沈千鶴都看的一清二楚,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,站在了門口,正直直地盯著王月月。

不就是死去的肖紅和陸海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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